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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1章 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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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症状完全消失后,我把范春来他们五个召到屋子里来,要给他们注射牛痘疫苗。
他们知道这些疫苗从何而来,内心是十分抗拒的,但身为大夫,又必须要有敢为天下先的精神,再说了我已比他们早注射,如果有事,我早就出事了,他们作为第二批,如果还表现出不愿意,那就是太该了。
于是他们一个个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伸出手臂给我注射。
给他们注射完后,让他们回屋好好休息,如果有症状要马上来报。
因为两位太医已感染过天花,所以牛痘疫苗注射后,没有什么反应,说明他们早已产生了抗体,但范春来他们几个当天就出现了高热,头痛,乏力,骨头痛,症状比我要强烈一些,对他们进行额头冷敷,再吃一些孙太医制作的初期药丸,第二天就退热了,而且并没有什么后遗症,注射的针口也成功结出了一个小痂。
范春来他们几个没事后,就让他们给秦峰几个注射,用来练手。
秦峰他们几个注射疫苗后,症状和范春来几个差不多,有一个由于身体原因,出现在症状要严重一些,曾一度晕厥,但经过抢救,还是活了过来。
这几天注射出现的各种症状,我都详细地记录下来,这份记录足以让范春来他们应对以后出现的各种情况。
院子里的人全都注射了牛痘疫苗,注射后的情况虽有不同,但并没有出现死亡情况,看来疫苗可以推广了。
牛也增加到了六十头,陆陆续续采集到大批量的牛痘疫苗,可是京城有十万人众,这一点疫苗还远远不够,还好牧场还有牛,而且凭郑显的财力,收集多些牛回来不是个问题。
重要是京城以外的地方,医疗条件和财力都不如京城,怎么让疫苗推广到底层,我想我得进宫一趟。
两位太医已带着大批疫苗回京城复命了,他们是如何开展疫苗推广的我不知道,我觉得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。范春来他们已学会怎么采集牛痘疫苗,也学会了注射,这个工作应该交给他们去做了。
郑衍也说话算话,在他回京的第二天,就派人送来了一马车上等香和蜡烛,我叫秦们他们几个找一个背风的地方全烧了。
烧香的那天,山脚下聚满了数不清的鬼魂,浓重的阴气把半边天都遮住了,乌漆麻黑的。
我看着那黑了的半边天,心里难过得眼泪直流。
我亏欠了苏伯文太多,最后他还因救我而死,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。
二狗,苏伯文,他们两个是我这辈子都无以为报的人,只能以后多做些善事,为他们积德了。
这里的事情已了,可是我的小灰灰还没找到,要回京城,只能骑别的马回去。
我拿着从铁骑那里借来的三块通行令牌,带着张三和李四骑着离开了西山,准备回京城。
望京城的城门紧闭,只开了一道小门,要想进城必须要有通行令牌才能放行。
城门外聚集了大批想进城的百姓,看他们的样子是没有感染上天花的,可是城门守卫丝毫不讲情面,没有通行令,一律不给放行。
我们三个持有通行令牌,城门守卫让开一条通道让我们进了城,那些想尾随的百姓一律被驱赶出去。
我没想到事情已发展得这么严重了,居然要关城门,老百姓们不能再随意进出。
我们进了皇城后,发现所有的店铺都关了门,不再营业。街上也没有了闲逛的人,不停在身边出现的只有御林军、府衙的官兵和两人为一组的铁骑兵。
看着这冷冷清清的街道,不知道伊平和锦平怎么样了,我很想去看看他们,但如今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,只好强压下心头的想念,直奔皇宫而去。
我有太子的令牌,很顺利的就进了宫,而张三和李四则被我打发去了杜侍郎府,去打探伊平的情况。
皇宫的守卫明显多了起来,以前是要好一会才能看到一队御林军经过,现在是一路过去都能看到御林军在巡逻。
我很快就来到了太和殿,把马绳丢给护卫,也不等通传就走了进去。
结果我一进门,就有一个宫女急急忙忙地走过来说陛下在御膳房,我一听又转身去了御膳房。宫女本来想对我说什么,但看我急匆匆的样子,硬生生把话吞了下去。
当我走到御膳房的时候,不禁傻了眼!
不但郑显在,太子在,公孙文在,就连杜飞龙、杜长丰、李晋和赵震远都在!
个个举起杯子正想一饮而尽,看到我闯了进来,全都停住手看着我。
这是在开会吗?
怎么大佬们都在这里?
他们愣愣地看着我,我也愕然看着他们,我就这样闯了进来,似乎有些失礼,于是我强作镇定地笑了笑,说:“呵呵,这么人齐啊?你们有要事商谈的话,我晚点再来。”
说完,我转身就想走。
郑显放下杯子,没好气地说:“来都来了,午饭还没吃吧?一起来用膳吧。”
如果是别人皇帝工请他吃饭,早就高兴坏了,可是我听出了郑显的语气中的嫌弃,我还真犟上了。
我头也不回地说:“不用了,你们慢慢吃吧。”
我还加快了脚步往外走。
正走着,手臂突然被人抓住,我回头一看,正是公孙文。
公孙文皱着眉说:“大家都在,别耍脾气,赶紧坐下吃饭吧。”
公孙文说完,把我拽到饭桌前,将我摁到他旁边的凳子上。
郑显见我落了座,继续举起杯,说:“近日事务繁多,众卿家辛苦了,朕敬你们一杯。”
大家又纷纷举起杯,七嘴八舌地说:“陛下言重了,这是下官的份内事,谈不上辛苦。”
叭啦叭啦,奉承了一大堆后,大家才喝了那杯酒。
我就知道这顿饭不好吃,光奉承的话,你一言我一语,就可以说到地老天荒都说不完。
我安安静静地坐着,不吭声,也没有拿筷吃饭。
这具身体的原主被赵震远打怕了,内心深处的恐惧早就脱离了我的控制。
每次见到赵震远都有莫名的心慌和恨意,但最多的是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感。
这种恐惧感让我不敢放肆,不敢随意讲话,甚至连眼睛都不敢随意乱瞟,安安份份的,前所未有的乖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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