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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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困兽挣扎,平日那么一个横行无忌的人,在这时竟然显出一种矛盾的脆弱。

霜序立刻清醒过来,起初以为他是烧的,把手伸向他额头想试下温度。

刚碰到他皮肤,几乎是瞬间,贺庭洲条件反射一般,骤然抬手攥住了她手腕。

霜序腕骨险些被他捏断,她痛呼一声,贺庭洲睁开双眼。

那对黑眸锋锐如刃,深浓得像化不开的墨。

他还在微微地喘息,看到霜序脸都疼白了,几秒后那股力道才慢慢松懈。

“抱歉。”他嗓音干哑得发涩,指腹安慰似的在她手腕揉了两下。

霜序抽回手,原本的惊吓和差点疼出来的眼泪,都在听到这两个字后,被惊疑取代。

贺庭洲竟然会道歉。

就像狗突然喵了一声一样稀罕。

“做噩梦了。”贺庭洲解释一句。

霜序揉着手腕说:“你这样的人还会做噩梦?”

“我又不是神,当然会做噩梦。”

霜序说:“你当然不是神,你比较像罗刹。”

贺庭洲瞥她一眼,他这时身体已经放松下来,胳膊支在膝盖上,往后靠回去:“我有那么可怕?”

“你不知道你在外面的名声有多差吗?他们说你差点杀人。”

传言是真是假,其实无人在意,嚼舌根的人只喜欢传播猎奇的刺激感。

霜序顿了顿,说:“某种程度上,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。”

都在别人口中拥有一个败坏的名声。

贺庭洲却懒懒地道:“我名声不好是他们爱多管闲事搬弄是非,你是罪有应得。”

霜序:“……”

“我有什么罪。”霜序发现自己意外的平静,被他这样说,竟然没有觉得气愤。

“我妈抛弃了我,我爸也不要我,别人把我当垃圾丢掉,只有我哥把我捡回家,当成宝贝一样爱我。我喜欢他很奇怪吗?”

“这不叫喜欢,这是雏鸟情结。”贺庭洲轻漫的眼神落在她身上,语带嘲弄:“小公主,你连男女之情是什么都不懂。”

霜序有点不高兴,但她说不上来为什么不高兴,只是觉得,贺庭洲在否认她对沈聿的感情。

“没你懂。”她说,“不守男德。”

贺庭洲轻嗤一声:“我怎么不守男德?你想睡我的时候,我不是洁身自爱宁死不从?”

“……”

霜序不想理他,把脸扭向另一侧,不再说话。

脑子里翻来覆去想着雏鸟情结,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。

不知道睡了多久,朦胧间似乎听见了吵闹声,有人在喊着她的名字。

岳子封看到山洞跑过来,低头往里一看,愣住。

失踪了一整夜的两个人正靠在墙边相依为命,霜序枕在贺庭洲腿上,从来不会写怜香惜玉四个字的太子爷,竟然任劳任怨地给人做着人肉垫子。

贺庭洲醒着,看见他反应平淡极了:“来了。”

“我的老天爷,可算找到你们了。”岳子封嗓子都哑了,头探出山洞朝外面嘶声喊:“这儿呢!他们在这!”

霜序被吵醒了,一脸惺忪地醒过来,发现山洞里的光线已经明亮许多。

天亮了,外面的雨似乎也停了。

睁开眼看到上空贺庭洲的脸时,她懵懵地,没反应过来。

贺庭洲垂眸乜着她:“舒服吗。”

意识到自己正躺在他腿上后,她迅速坐起来。

奇怪,她昨天晚上明明是坐着睡的。

一阵脚步声靠近山洞,沈聿大步走进来,紧绷而凝重的神色在看到她后才有所缓和。

岳子封熬了一晚上的精神总算能放松下来:“可把你哥给急死了,我们找了你们俩一晚上。昨晚上下这么大雨,这深山老林的,生怕你出什么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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