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连城呼吸一顿。
回国后他又退又让,铺垫到这一步,清溪谷必然有大准备。
“去。”
梁朝肃拉开抽屉,隐约是五六个白色药瓶。
他拧开一只,倒出两粒,吞水服下,垂眸看杯中水面,震荡的涟漪,玻璃杯壁隐约浮现冷清的连城。
他默默又看片刻,平静自控。
“梁秘书回去准备吧,下午四点张安去接你。”
连城这次没拒绝。
出差与上班不同,她租的油坊口,距离梁氏,梁家,翡翠公馆都远,却在出市区进高速的路上。
清溪谷靠近秦岭,附近没机场,有高铁,但梁朝肃冷僻,惯常开车出行。
连城秘书身份随行,一般同车坐副驾。
出了董事长办公室,周大志立在不远处秘书办工位区,向她招手。
连城清楚是安排工位,刚靠近,周大志引她走向独立办公室,“这是苏秘书的办公室,他出差,您暂替他工作,就也在这。”
连城看胸牌。
周大志和颜悦色,“您职级不到,工作内容要紧,项目资料您能看,旁人不能,那是商业泄密。”
连城盯着办公椅后柜子,玻璃后一排排文件分类整齐,她点了下头,“谢谢周秘书。”
周大志又道:“三号会客室,深恒公司的柏总等您半个小时了。”
连城惊讶。
忽地想起出国前,她为了不打草惊蛇,一直没有辞职。之后梁父公开她死讯,如今又撤销宣告,从法律层面讲,她以前签过的协议仍具法律效益。
但柏惜文来,并非为劳务合同。
一照面,她热情洋溢握连城手,“我们和梁氏植物园的项目非常成功,您是项目当之无愧的大功臣,项目分红奖金一直为您留着,这次我给您带来。”
“还有一辆车,也是项目的奖励,我一并让司机开来了,就在地下车库。”
连城平时照面的二代们,不拘是名媛,还是女强人,见面称呼往往论你我。柏惜文初得知她身份时,交流也是平等,平视的。
如今改成‘您’,微不可察的恭维,笼络交好的热络,图的是她背后与梁朝肃千丝万缕的联系。
董事会刚散会,梁朝肃声明未发,连城抽出手,“我之前没有辞职,劳务合同——”
柏惜文爽朗利落,“梁董之前照会过,辞职手续早办了。”
连城笑容勾起,“我哥哥。”她咬重音,“什么时候照会的?”
柏惜文微愣,观察连城眉目几息,意识到她按捺的不愉,立即收了过界的热乎儿,“12月底,您那会儿去冰岛旅游了。”
连城一怔,垂下眼睑。
不是年后,时间比她想的早。
她一直不确定梁朝肃发现她怀孕的具体时间,此时倒有些想法。
或许她出国前就有察觉,出国后,不打自招他彻底确认了。
“分红和奖金,我不推辞。”连城问,“但车就算了,项目组的组长都没有,我那些数据功劳再大,也比不上组长统筹。”
“您觉得我是顾着梁董,变相给您送礼?”柏惜文一语道破,“且不说是不是,但就论项目而言,您的数据,值这20万,一辆车。而且谁说米乐福没有,年后他提的还是宝马,比您的车要贵。”
正常奖励,不沾梁朝肃,连城不好推辞了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临近中午,连城突然回家,王姨吓了一跳。
“不是通勤太远,中午不回来吗?”王姨观望她神色,“是又出事了?”
连城摇头,揽着王姨进卧室,“是要出差,大概一星期。这段时间我不在,姨您正好放心回去看涛哥,刘叔,他们都想您。”
王姨有老伴,有儿女,退休了该享天伦之乐。她毕竟不是亲生,就算为王姨养老,那是后话。
一直霸着王姨久住,自私且卑劣。
下午一点多,连城开车送王姨去高铁站。
柏惜文奖励的这辆车是国产品牌,价格在十五万以内。
上午由柏惜文司机开着送她回来,路上聊到,不止她和米乐福奖了车,组里半数人都有。
剩下一半人,选择折现。泰多多房子首付够了,还提前还了一笔贷款。
连城想到那个要跟房结婚的姑娘,那是她可望不可即的生活。
挥别王姨,连城望着她背影消失在闸机口。
不远处贵宾厅出来一行人,冯时恩回完信息,一抬头,脚步当即顿住。
人对有好感的对象,总是记忆深刻。
见过连城三面,两次是他难堪,一次是她受迫,如今这一回,孤清又不舍。
他吩咐随行人,“改下一班次,我有事要处理。”
随行中有一名的女秘书,不太赞同,“冯先生,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山区,高铁到站,还需山路四个小时,最后一段是步行,如果推迟,晚上山路又冷很难走。”
冯时恩抬腕看表,“我记得下一班次是二十分钟后,妨碍不大。”
女秘书欲言又止,慑于他冷沉下的脸色,随队离开。
连城收到王姨信息,已经找到坐位。
她回了好,刚要转身,斜侧接近一道颀长身影,极为绅士,停在两米外。
“连城小姐,好久不见。”
连城认出他,“冯先生,好久不见。”
冯时恩颔首,他恪守分寸,始终没靠近,扬手示意几米外的候车椅,“恕我冒昧,可以耽误连城小姐十分钟吗?”
他个子高,在车站拔群出萃,有沈黎川如出一辙的温润。
但两月未见,他温润中,隐隐生出一股掌控性的气度,并非强势,沉着、矜重。
有礼有貌,连城没道理拒绝。
她在座椅最右坐下,冯时恩最左,中间空出一位。车站人来人往,空位悬多,一时无人过来就座。
“连城小姐,最近还好吗?”
他这话一点不轻佻,也无越距的亲昵,得体真诚的寒暄。
连城很难不生好感,“不太好。”
冯时恩思虑几息,问,“是家庭原因吗?”
连城望他,四目相对,他比她尴尬赧然。
“抱歉。”他坦白,“是我最近交了位朋友,他的姑姑早年来华投资,不幸遭遇绑架,导致出血早产。那时医疗落后,孩子生下后没保住。”
“这些年痛心悼念,一直无法走出,年前忽然又有线索,指向早产的孩子可能还活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