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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9章 我是来接你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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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婉站在原地,跟他遥遥相望。
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目光,总是这样专注地看着她,仿佛他的世界里就剩她一人有色彩,他看不见周围的一切,只看得见她。
她没有这样看过任何人,也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看过,有那么一瞬间,她竟觉得宗肇喜欢她很久很久了,或许比她以为的一见钟情还要久,否则无法承载那么浓厚的情感。
哪怕他从未真正地向她表白过,可他的喜欢已经满到快要溢出来,她就算是个白痴也能感觉到。那独一无二的偏爱,让她根本不需要一遍遍向他确认:他到底喜不喜欢她。
严素雪嘴角弯了弯,轻声说:“我去马车上等你。”
徐婉眨了眨,破天荒地有些无措。
而宗肇已经大步朝她走来,站在她面前说道:“我来接你回家。”
“啊……哦……好。”徐婉慌乱地解释,“方才是我们在里面与吕夫人耽误一会儿,这才出来晚了,你一直在这等着吗?不是找吕大人有事?”
宗肇回说:“我跟他不熟,我是来接你的。”
徐婉:“……”
竟然……竟然真被她们说中了?
宗肇还真是来接她的……
徐婉手足无措道:“但我们今天出门就叫了一辆马车,素雪还在车里,你上来不合适吧?”
宗肇道:“你们坐吧,我骑马。”
徐婉又说:“哦好的,那你不用特意等我们,先回府也行。”
宗肇没回,只说了一句:“上马车吧,咱们回家。”
“好。”
徐婉上了马车,就见严素雪正朝她笑呢:“我们是不是没猜错?”
徐婉憋着笑回道:“是是,你们猜对了,怎么能这么聪明呢,我的素雪姐姐?”
严素雪轻笑道:“嫂嫂就别打趣我了,我们只不过是局外人看得清,你如今是身在庐山,反倒不识真面目了。”
“庐山……”徐婉轻捻着这句诗词里的词汇,嘴角微微扬了起来。
到了家门口,严素雪一下车就跟她说:“嫂嫂,我先回院里了。”
“啊?这么急?”徐婉掀开车帘一看,宗肇还在旁边等她,瞬间明白严素雪是不想当电灯泡,她改口道,“好吧,再见。”
严素雪捂着嘴偷笑,进了府朝另一个院子走去。
徐婉一边进府一边对宗肇说:“你还真骑着马在我们马车旁边走了一路,不觉得慢吗?”
宗肇回说:“没什么急事,不用赶着回家。”
徐婉被说服了:有道理。
两人并排走着,依旧是客客气气的,而暗中偷窥的老夫人气得要死,她小声道:“这混小子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,我白跟他讲那么多了?”
老侯爷龇牙咧嘴地说:“他没长进,你掐我干什么……”
老夫人松开手,沉声道:“子不教,父之过。”
老侯爷:“……”天大的黑锅。
不过这两人在暗中嘀嘀咕咕,被宗肇听到了声响,他停下脚步扭头看去,果然见他娘正朝他比划,嘴里说着听不清的话。
老夫人急道:“牵手啊,牵手,你笨啊!”但她要控制着声音不被徐婉听见,赶紧又拉起老侯爷给儿子示范,“牵手,牵手。”
两老口憋着气演戏,就指望他们那个笨蛋儿子能看明白,但庆幸的是,宗肇还真看懂了,但他没动,爹娘还在这看着,他不好意思。
这在老夫人看来就是:完了,笨出升天了。
等进了他们的小院。
宗肇快步追上去,先是跟她并排走着,再是假装碰了碰她的手背,最后才是紧张地牵住了她的……手指边边。
徐婉停住脚步,转头又对上了宗肇的目光。
手指上传来的热度,是他厚实又带着茧子的大手,在被她看过来的一瞬间,宗肇的手缩了一点,但又重新鼓起勇气往上抓了抓。
反正就是铁了心想牵手。
“你……怎么了?”徐婉不明白他想做什么。
宗肇其实也没想好要说什么,明明想了一整天的话,到了嘴角却一句也说不出来,每一句思索了许久的解释,到了她面前都成了难以启齿的话。
可是娘说,不能再这么下去了。
他总算开口了:“你觉得我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?”
徐婉被他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给问蒙了,她思索道:“挺好啊,脾气蛮好的,好相处,是个很完美的家人。”
毕竟是他亲爹,徐婉总不好真正儿八经跟他分析自己爹的为人,不过老侯爷在这个时代确实很难得的完美,一心一意围着这个小家转。
宗肇却说:“他并不完美,相反的,他还有很多缺点:没那么聪明,也不会说话,做人更是不知变通,说不跟人往来就能全部断绝关系,朋友更是没有,家里的大事小事也全是我母亲说了算。”
徐婉:“……”
果然是亲儿子,掐自己父亲的咽喉,一个劲的黑他。
可谁知,宗肇突然话锋一转,又说道:“可是他忠诚、专一、爱妻、疼子、顾家,他也有很多常人身上没有的品质。”
徐婉对此非常赞同:“所以我才说他是个很完美的家人。”
宗肇看着她说:“我也有很多缺点,脾气不好,也不会说话,或许这辈子都改不好。但我也有很多优点,我也能像我父亲这样,不纳妾不要通房,就只有你一个人,只属于一个人,谁也抢不走。”
徐婉被震撼到了。
这比他给她写保证书还要震撼,不与娼妓厮混只能说明他会是个洁身自好的人,不会去那些风月场所胡闹。而不纳妾不要通房,那就等于和全京城的权贵男人站对立面,做那个最格格不入的人。
别人家家户户都有,只有他没有,时间久了,各种不堪入耳的谣言会满天飞,会说他不能人道,也会说他性格孤僻,很可能也会跟老侯爷一样,成为全京城都不愿意往来的对象。
但宗肇似乎不在乎这些,他抓着她的手指扬起来,虔诚又认真地问道:“你能不能试着喜欢我?是那种见了我会欢喜、不见我会想念、时时牵挂记在心里的喜欢,而不仅仅只是你名义上的丈夫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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